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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秋

·程家双子,古代架空世界
·有BUG……吧
·不喜勿入——
【写在最前:最近有点丧,说好近两周不产粮结果还是没忍住qwq丧人写丧文(喵喵喵?)总之吃粮愉快啦QAQ】

秋风习习,悬停在半空中的太阳散发着柔软的光芒,暖洋洋地照在大地上,在枯叶铺满地小巷院中度上一层金光。

程府上,小丫鬟沿着长廊跑了半天,热汗顺着脸颊滑下,在下巴处绕了个旋滴落下来,打散了脸上的脂粉,焦急地拉住路过的小厮道:“快去禀告老爷夫人,小少爷不见了!”

小厮唬了一跳,连忙跟着小丫鬟跑去前厅。

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廊道处,院中的假山后面,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小脑袋。

程千里左右瞧了瞧,见没了人才放下悬着的一颗心,突然肩膀被人一拍,程千里浑身一震,捂着脸大喊道歉:“爹娘我再也不偷偷跑——”

“程千里。”

“跑出——哎?”程千里从指间的缝隙看了看,却看到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,松了口气,拍拍胸口道,“程一榭你吓死我了。”

程一榭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,淡淡地说:“叫哥。”

程千里撇撇嘴,还对刚刚心有余悸,不满道:“你吓我作甚?”

“你又想作甚?”程一榭一双眼眸波澜不惊,沉稳地不像是个十几岁大,还在上学堂的孩子。

自大夫诊断程千里患上恶疾,程老爷与程夫人便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小儿子囚在小院中,几乎不许他再走动,怕他出去后会病得更重。程千里本身就是个坐不住的,两三天还好,时间一久就想着跑出院子,只是没一次成功的,每回不是被小丫鬟小厮逮到,就是被程一榭压回院子。

程千里听到程一榭的这话,低着头不敢再说些什么。

院中的小池水面上浮现出一条条红色的鲤鱼,它们漂泊在水面上,时不时迎出,将落在水面上的杂虫小食一口吞下,又匆匆游进深水中。

小池池壁处,几条红鲤不知疲倦地撞击着池壁,像是意识到它们被困死在这一汪潭水中,才不知道游去了何处。

许久后,程千里蹲在池边,小声道:“哥。”

程一榭站在他身后,“说罢。”

“你带我出去看看吧。”程千里扭头看向程一榭,“我昨夜在爹娘门外。”

程一榭心中一动。

他从学堂夫子那里听说,有一位江湖名医,大小杂病皆可治,据说已经救下不少染上恶疾之人,是真正的妙手回春,只是不知这位神医究竟住在何处,究竟是否尚在人世。

昨夜,他与爹娘在房中,确是商议此事。

爹娘不放心千里,不想让他与自己一起奔波疲劳,但程一榭坚持要带程千里离开。

他相信夫子,他相信神医,他……

不甘心让程千里在这破院子中,离世。

“……好。”程一榭听到自己这么说,“现在,我就带你走。”

一炷香之后,两名素衣少年各自背了个包袱,从后院边的小门悄悄离开。

程千里比程一榭体弱,所以也只是请夫子上门教授,几乎是从未出过院子,此时就如飞出笼的鸟儿,到达一处便要停下好好瞧一瞧,程一榭只是跟在他身后不语。

很快,两人出了京。仅仅立在院子中的株株草木与京城郊外的景色是无法相比的,程千里在草林中野了一会儿,一身白衣早已被泥泞沾染,惹得程一榭眉头紧锁。

程千里本来还在捉小虫子玩,瞥见程一榭板着长脸,顿时怕了不少,连忙爬起来,弹了弹身上的灰尘,讨好地笑道:“哥……”

程一榭冷着张脸,“不远处有个驿站,先歇一晚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程千里乖乖跟在程一榭身后,不敢再放肆,偶然瞧见草丛中蹦出一只蛐蛐儿,刚迈出没两步,就被程一榭揪了回来。

驿站没有家中的被褥软和温暖,但好歹也是落脚之处。程一榭要了一间房,与程千里两人和衣躺在床上。

程千里还有些在兴头上,完全没有睡意,在床上翻来覆去三四遍后,被程一榭按在怀里。

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透过薄薄的衣料传给程千里,程千里沉默许久,悄悄道:“程一榭,你睡了么?”

“叫哥。”程一榭拍着程千里的肩膀,“睡。”

“今日是中秋吧?”程千里将下巴垫在程一榭的胸口,亮闪闪的眼睛盯着他,担忧道,“哥,爹娘会不会担心我们?”

——我不应!这件事我和你娘会去做,你回学堂去罢!

——我会找到神医,会让千里完好无损地回来。

程一榭敲了一下程千里的脑袋瓜,“起来。”

“啊?”

“快点。”

良久,程千里坐在桌边,看见程一榭拎进来一壶酒,惊道:“程一榭,你去哪儿买的酒?”

“这附近有个酒肆,问问掌柜便知。”程一榭把酒壶放在桌上,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,霎时间,月光倾泻而入,将程一榭整个人圈起来。

程千里看得呆了。程一榭走过来,敲了两下桌子让他回神,才翻出玉杯,斟满两杯,把其中一杯放在程千里面前,冷冷道:“只一杯。”

他身子弱,长得这般大也从未沾过酒,因而每年中秋元宵,就算程府上下都饮青梅酒庆贺,程千里也只能饮饮果茶。每次他想抱怨时,程一榭为了堵住他的口,自己也与程千里一般喝茶。

青梅酒甘甜香醇,一口饮下,心间不禁激起一片涟漪。

程千里十三岁那年的中秋,他与自己的哥哥程一榭,在京城郊外的驿站,两人迎着月色,在窗边饮酒。程千里虽仅仅喝了一杯,却也醉意满满,他拥着程一榭,不觉流泪,程一榭拥着哭累了睡过去的程千里,独自饮完剩下的酒。



三年过后。

山谷间草木尚且还未凋谢,路边的几朵野花映着溪流,别有一番滋味。

程千里抱着一条橙黄色的狗从山林间跑出来,一路跑到了溪流尽头、悬崖下的一处茅屋院中,笑嘻嘻喊道:“林秋石!”

林秋石彼时正在院中晒着药材,闻言抬头看了一眼,高声道:“你慢点!若摔了,程一榭又得罚你了!”

程千里蹲下身把狗放下,走到林秋石,好奇地问:“老先生又让你晒药呢?这回是什么?”

“给你补身子的。”林秋石拍了下程千里伸上前的手,“别乱动。”

“哦……”程千里悻悻地收回手,又问,“程一榭呢?他跑哪儿去了?”

“先生叫他去了药房……程千里你做甚去?”

茅屋后的药房外,程千里蹑手蹑脚地靠在窗边,竖起耳朵听里面人的交谈。

“我不用。”这是程一榭的声音。

程千里眉头皱起来,他很少听到程一榭以这样的口吻讲话。

老先生低头捣药,头也不抬地说:“你比程千里的状态更糟糕一些。此次外出,老夫只能寻到这一点药草,唯能救一人,你自己看着办罢。”

程一榭毫不犹豫道:“救千里,我能撑着。”

老先生的声音顿了顿,好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沉声道:“千里知晓么?”

“他不需要知道这些。”

“出去罢,什么时候商议好了再来找我。叫秋石进来。”

“先生——”

“不必多说了。”老先生撂下这五个字,又一次低下头捣弄手中的药罐。

程千里听到程一榭往门口走的动静,慌忙间转身,隐在墙角,等程一榭走远后,程千里才慢慢探出头来。
午后,林秋石奉老先生的话出了山谷,临近夜幕才回来,还带回一名女子。女子身材高大,面色苍白,十分好看,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伤,但林秋石总好像脸色有点奇怪,似乎有话说,可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。

老先生让林秋石给那女子医治一番,将人安顿好以后,才在院子中央摆了一桌饭菜,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美酒,给几人都倒了杯。

林秋石许是遭受了什么打击,一连饮了四杯才停下来。程千里与程一榭两人皆只可饮两杯,于是一边品尝菜肴,一边啄酒。

老先生抱着酒壶仰头就喝,兴致大发时还能赋诗一首,好不自在,直到林秋石看不下去,夺下他手中的酒方才作罢。

酒菜过后,林秋石端上了几人自己做的月饼。月饼掺的陷儿很多,皮薄可口,咬过一口,唇齿留香。

很快深夜袭来,几人或多或少都带着点醉意,程一榭扶着老先生回屋,程千里则搀着林秋石。林秋石的屋子在药房旁边,程千里吭哧吭哧地把人扔在床上,迈出没两步,又撤了回来,盯着林秋石紧闭的双眼道:“林秋石?”

“……唔?”

“老先生这次寻到的药材,你知晓放在哪里么?”

林秋石含糊道:“许是……药房罢……”

程千里深吸一口气,走出房门。

程千里十六岁那年的中秋,他和哥哥,与神医、神医弟子一起,在山谷中度过。神医老先生为人和蔼,待他与程一榭极好,神医弟子林秋石也是曾经送来医治的,后老先生见林秋石略有资质,便收归门下。

山谷间冬暖夏凉,景色也极美,让程千里有一点点,只是突然有了一点点,舍不得这个地方。




两年后。

林秋石路过疱屋,瞧见疱屋内,阮南烛和程一榭在争执着些什么,他眉间皱了皱,抬脚准备离开此处,方才看到躲在角落里的程千里。

他有些不忍。

一年前老先生仙逝,将医术和救兄弟两个命的药都留给了林秋石,自此后,程一榭便来他这里使出浑身解数,妄想套出这药,只是老先生有言,定要他们自己商议抉择好了以后,方能给出药方。阮南烛……就是两年前救回的那名女子知晓后,隔三差五就逮着程一榭,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。

程一榭想牺牲自己救回弟弟,他们又怎会不了解。

但同样的,因他们相处太久,任何一人若是想以命换命,他们都不好受。

想到这里,林秋石轻轻叹气,转身离开。

待阮南烛也走后,程千里才从角落里慢慢走出来,小声道:“哥……”

程一榭早就知道他躲在这里,也没说什么,冷着张脸,“回去罢。”

“我愿意。”程千里突然道,“你去跟林秋石说,我想活下来,所以,我愿意服用他的那张药方。”

程一榭呼吸一滞,“你说什么?”

程千里抬起头,“但我有个要求,你也要服下我的药方。”

“你怎么会有……”

“自然是老先生留给我的补药了,林秋石都不知道,你也别告诉他!”程千里笑得开心,“程一榭,你听到没有啊?”

程一榭犹豫了很久,才应了下来。

翌日是中秋,一大早,程一榭就向林秋石说清了情况,取来药方。两人皆在疱屋里煎药,很快,两碗一模一样的药汤摆在桌上。

程千里端起自己面前那碗,定定地凝视着倒映在药汤上的自己的脸,二话也没说,仰头喝下。

待程千里喝下药后,程一榭悬在心中的那块大石方才落下。

午后,程千里独自一人来到溪流边。

两年前,程千里从林秋石那边套出药方所在,他偷偷溜进药房,将那药寻了出来。老先生那些年给两人开的药不过缓解病症,治标不治本,唯有这一方药才能根治恶疾。他把盒子里的药方换成一些补药,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了药方,直到现在也无人察觉。

补药后劲太大,程千里这样常年羸弱的身子绝对受不了这等刺激。他不过在溪流边坐了半柱香时间,腹部便隐隐作痛。

很快,程千里愣愣地看到水中,自己脸色惨白,嘴角克制不住地溢出鲜血,红色的血迹在素衣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。

正在帮林秋石晒药的程一榭双手一颤,心中慌乱,连平常平淡的语气都变得焦急起来,“千里——千里呢,程千里!”

程千里十八岁那年的中秋,程一榭在溪流边找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程千里,崩溃痛哭。直至夜幕降临,哭声才渐渐散去,月色照在两人身上,静谧,肃穆。
带上了一丝悲凉。

此后,程一榭究竟去了哪里,不得而知。




——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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